緬王古墓【試閱部分1】
我坐在店子裡發呆,悶油瓶正幫忙打掃店面,沒有生意,是正常的,這個年頭只有暴發戶才閒著沒事來古董店逛逛。
之前的經歷好像做了一場夢,但這場夢卻真實得令人恐懼,七星魯王宮、西沙古墓、雲頂天宮,最後塔木陀的蛇沼和西王母國,若非我滿身傷痕,別人還以為我胡說八道,但朋友都著我不要再幹這些危險的事來,下一次可能沒命回來。
身上大部分傷痕已經變淡了,我可不想變成潘子的樣子,滿身都是磨滅不了的疤痕。
然後,我想起身在國外的老癢,還有「他媽媽」,打了個激靈,那傢伙應該活得不錯吧?他靠秦嶺神樹的神秘力量,怎麼可能活得不好?要是青銅神樹的力量殘留在我身體裡,我很想三叔,不,是解連環再次出現在我面前,雖然他並不是我真正的三叔吳三省,但想起這幾十年的照顧,我已然當他是我三叔,但想了又想,還是不要,「三叔」變成老癢這種「怪物」,我寧願接受現實。我嘆了口氣,他們兩個都姓「解」,解連環和解子揚,為什麼解家突然親近我起來?
我瞄了瞄背著我打掃的悶油瓶,心想,把他永遠留在我身邊,不要突然離我而去,這都不錯,至少我不會想太多,製造出另一個「張起靈」。
我突然有個想法,開始胡思亂想起來,眼前這悶油瓶真的是悶油瓶嗎?還是我深處渴望,潛意識想見到他,然後以青銅神樹的力量令到他出現在我面前?我和胖子在雲頂天宮親眼看到他混入陰兵裡,走進青銅門裡,消失在黑暗之中,我以為這是訣別,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,也許他知道自己出來的機會很微,當時我的腦袋幾乎炸開。但是,當我在格爾木療養院遇到危難的剎那,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我面前,眼前的悶油瓶究竟是真的?還是怪物?我心裡不寒而慄。
這職業失蹤人員怎可能乖乖地待在我身邊?簡直難以置信。
悶油瓶似乎感覺到我的視線,有意無意的回頭一望,我馬上移開視線;心想︰文錦姨都能夠從青銅門出來,在西王母國跟我們相遇,還有汪藏海也從裡面出來,他的終點也是在西王母國;因此走進青銅門裡面,並不代表無法出來,所以眼前的悶油瓶應該是真的,不是神樹的力量,這感覺實在太好了。
西王母國是很多人的終點,解連環、陳文錦、阿甯、汪藏海,還有裘德考的考察隊已潰不成軍,也許有段時間不能再組考察隊伍,而悶油瓶打前的記憶亦是在這裡失去,那裡是他之前人生的終點,現在他跟我重新開始。
文錦的筆記還在我這裡,好好的放著,如果我讓他閱看,也許能記得些什麼,然而,我不想給他看,這當然有我個人的原因。
他已忘記過去,過去的謎團已經真的變成一個謎,他現在的記憶像白紙一樣空白,本應是無憂無慮,理應沒有煩惱,可是我每次偷望他,他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,眼神比以前更淡。這種淡是跟以前不同,以前是冷淡的淡,冷淡背後還能看到一絲隱憂,但現在就像是清淡的淡,清淡背後真的是什麼都沒有。現在的他,我覺得對彼此比較好,儘管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。
我偶爾接到生意,要離開店子一會,便拜託悶油瓶打理店舖,可是他仍舊堅持想到處逛逛,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記得起。
說實在,我不想讓他四處走動,可是見他那堅決的眼神,我只是嘆氣,心想性格還是不會因為失憶而有所改變,我只怕他突然想起什麼,然後不辭而別,我知道他絕對幹得出來。
電話突然響起來,嚇了我一跳,打斷了我的思緒,我懶洋洋地拿起話筒,「是誰?」
「我們去倒斗,記得叫大潘一起來。」話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,不是胖子是誰?
我心裡愣了一下,還未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,問道︰「你他娘的幹什麼去倒斗?你閒著沒事幹嗎?」
「你胖爺我今次要發大財,我算夠義氣,算了你的份兒,你反正都沒事幹,就一起來吧!」
「那悶油瓶怎麼辦?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,我不能就這樣掉下他。」
悶油瓶聽到我提起他,便停下手上的工作,轉身看著我,他臉上仍是毫無表情,但我知道他很在意我講的話題。
「誰要你掉下他?把他一起帶來就好了。」
悶油瓶自從從隕石回來後,整個人都變得呆滯了,體力是沒問題,但不知以往的倒斗知識和求生本能回復了沒有,說實在,我很擔心他會變成負累。
只聽胖子續道︰「雖然他失憶,但我要他幫老子驅蟲。」
什麼?你當他什麼?驅蟲器嗎?胖子實在毫不客氣,我心裡有些氣。
「你要來就來,不來就算,別要礙著老子發大財!」
我每次去倒斗並不是為了發財,又不能說沒興趣,只是我不想讓悶油瓶冒這個險,但心裡癢癢的,還是先打探一下,究竟他要到什麼地方倒斗去,「這次你找到什麼地方?會不會是沒根據的地方?」
「雲南,這斗不算大,但應該能摸到不少金器。」他神秘地嘿嘿一笑,「而且這一次我找到了好幫手,你想也想不到是誰。」
現在悶油瓶在我身邊,除了三叔,我對誰都提不起勁,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「是誰」。
胖子笑道︰「黑眼鏡。」
「哦……黑眼鏡,這沒什麼大不了。」慢著,黑眼鏡?難道他從西王母國回來了?「什麼?你說黑眼鏡?他回來了?他有跟三叔一起回來嗎?你怎找到他?」
胖子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,得意地道︰「嘖嘖嘖,你胖爺我神通廣大,不會有找不到的人,找不到我老子跟你姓吳。」
「我靠!別說這個,告訴我你怎樣找到他。」
胖子仍是保持神秘,「你要是跟我一起倒斗去,不就會見著他嗎?到時候你再問他。」他掛線之前,還叮囑了一句「記得叫大潘來」,我心想你們兩個的感情什麼時候突飛猛進?
掛了話筒,心裡很是複雜,雖然我沒有直接答覆胖子,但是他根本已當作我答應了,而且約好一星期後在杭州見面,然後出發到雲南去。
我並不是因為黑眼鏡而決定去倒這個斗,只是很想知道三叔的下落,只要有任何機會,我都不會放過,而且看來小哥似乎很想從倒斗憶起自己的過去。
悶油瓶一臉茫然,難得看到他這樣子,不禁竊笑,我亦不打算隱瞞他,便道︰「小哥,我們倒斗去。」
◇ ◇ ◇
緬王古墓【試閱部分2】
我頓時緊張起來,凝看著甬道前方,可是在旁的黑眼鏡突然笑起來。
「說到聽力,我這瞎子比你好幾百倍,小張你在我面前耍花樣還早得很,還是說有東西的意思是指……?」黑眼鏡雙掌互擦起來,卻沒有說後面的話,只是輕蔑地笑著。
悶油瓶沒有回應,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看著黑眼鏡,我在旁看著,搞不清什麼狀況,但看來沒東西接近我們,可是悶油瓶幹嘛倏地說有東西接近?不過我心底裡比較相信他的話,只是沒想到黑眼鏡的反駁讓他啞口無言,或是他根本懶得反駁,我亦無從得知。
不過我看悶油瓶的架勢很鬆散,不似是有東西來襲,現下連我都不禁懷疑起來,難不成他失憶連能力都影響了?我想著就很擔心。
「小哥你沒事吧?」
悶油瓶卻不理我,超越了我們往前走,雖然他的表情並沒有表示什麼,但他的氛圍卻像生氣或是小孩子鬧脾氣,有時我真的搞不懂他。
黑眼鏡卻笑哈哈的勾住我的肩膀,跟在他後面繼續走;雖然我後面沒了小哥的保護,但現在他走在前方,我反而比較放心,至少不會突然在我眼前失蹤,除非他是魔術師。
「這傢伙還是失了憶比較有趣。」
「你胡說什麼?」
黑眼鏡笑了笑,接著轉移話題道︰「你為什麼如此在意小張?」
我被他如此一問,一時答不出話來,我從沒想過為什麼,只是覺得不能放下他不管,尤其他現在失了憶,就更需要別人的幫忙,而他好像沒朋友,所以我義不容辭去幫他;再者,他救過我好幾次,我現在幫他都是應該的;另外,我還有自己的私心,他謎樣般的身份和過去,也許是好奇心的驅使下,令我好想知道他的所有,我不否認自己被他吸引過去。
我跟黑眼鏡直說,但沒說自己的私心。
「如果你對他只有感激之情,那麼我是不是有機會呢?」
「什麼機會?」
黑眼鏡的臉向我靠過來,嘴唇彷彿貼住我耳邊輕聲道︰「就是互相親近,互相了解。」
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直噴我的耳窩,癢得要命,我縮了縮頸,順道以肩頭推開他,可是我並沒有使勁,因此他的手仍然摟住我的肩膀。
我不知道黑眼鏡的腦袋在想什麼,淨是想些不乾不淨的東西,我馬上想起了胖子,他跟黑眼鏡應該很合拍,可以組個黃腔二人組。
就在我想著胖子的時候,黑眼鏡居然得寸進尺,手滑落到我的腰際,指尖似是不經意地撫弄腰際淺淺的股溝,我覺得很不舒服,全身不禁打個激靈。
「喂!你的手!」
「我的手怎麼了?」
他竟然裝模作樣起來,我氣得腦袋都炸開,本來我不好意思推開他,想要他自己住手,既然他的臉皮這麼厚,那麼老子就不跟他客氣。他被我推開,舉了舉雙手,擺出一副放棄的模樣,但他仍然笑容可掬,根本看不出真心,心想他的腦袋是不是壞掉。
我無視黑眼鏡的走著,看著前方的悶油瓶,就更生氣,雖然他背後沒長眼睛,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方才發生什麼事,居然對此無動於衷,還是他根本毫不在意。我追著他,難道只是我一廂情願?可是明知他要送死,試問怎能放下他不管?
既然他不讓我靠近,我就追上去,後來回想起來,其實這一點和我身邊的黑眼鏡一樣。
但我對黑眼鏡並沒抱寬容的態度,當他厚著臉皮,再次勾住我的臂膀的時候,我實在忍不住要發作︰「請你放尊重些!」
「什麼?我現在什麼都沒做。」
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碰我?」
我奮力地推開他的手臂,同時看到黑眼鏡舉起雙手,雖然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,可是我看到自己的動作和黑眼鏡的同步,甚覺不妥,我們的互動應有秒差,但我非常肯定那是同時發生,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起來。
只聽黑眼鏡說道︰「小三爺,雖然我覺得你很有意思,但你拒絕我數次,如果我仍自討沒趣,豈不是太不識相?」
雖然黑眼鏡給我的感覺很輕浮,但這一次我卻相信他的話,在我眼前的黑眼鏡正舉著雙手,同時我感到「手臂」再次勾住我的肩膀,我停下腳步,全身僵硬,彷如墮進冰窖。
「嗯?你怎麼了?」黑眼鏡也停了下來。
「那……現在摟住我的,是誰的手臂?」此時我才感覺到「手臂」沒有人類的體溫,十分冰涼,難道是粽子?還是什麼妖魔鬼怪?
悶油瓶回過身來,手電的光芒直射向我,接著就看到他的臉色變綠了,黑眼鏡似乎察覺到異樣,臉上輕鬆的表情消失了,我究竟被什麼東西纏上了?
【TBC】
我坐在店子裡發呆,悶油瓶正幫忙打掃店面,沒有生意,是正常的,這個年頭只有暴發戶才閒著沒事來古董店逛逛。
之前的經歷好像做了一場夢,但這場夢卻真實得令人恐懼,七星魯王宮、西沙古墓、雲頂天宮,最後塔木陀的蛇沼和西王母國,若非我滿身傷痕,別人還以為我胡說八道,但朋友都著我不要再幹這些危險的事來,下一次可能沒命回來。
身上大部分傷痕已經變淡了,我可不想變成潘子的樣子,滿身都是磨滅不了的疤痕。
然後,我想起身在國外的老癢,還有「他媽媽」,打了個激靈,那傢伙應該活得不錯吧?他靠秦嶺神樹的神秘力量,怎麼可能活得不好?要是青銅神樹的力量殘留在我身體裡,我很想三叔,不,是解連環再次出現在我面前,雖然他並不是我真正的三叔吳三省,但想起這幾十年的照顧,我已然當他是我三叔,但想了又想,還是不要,「三叔」變成老癢這種「怪物」,我寧願接受現實。我嘆了口氣,他們兩個都姓「解」,解連環和解子揚,為什麼解家突然親近我起來?
我瞄了瞄背著我打掃的悶油瓶,心想,把他永遠留在我身邊,不要突然離我而去,這都不錯,至少我不會想太多,製造出另一個「張起靈」。
我突然有個想法,開始胡思亂想起來,眼前這悶油瓶真的是悶油瓶嗎?還是我深處渴望,潛意識想見到他,然後以青銅神樹的力量令到他出現在我面前?我和胖子在雲頂天宮親眼看到他混入陰兵裡,走進青銅門裡,消失在黑暗之中,我以為這是訣別,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,也許他知道自己出來的機會很微,當時我的腦袋幾乎炸開。但是,當我在格爾木療養院遇到危難的剎那,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我面前,眼前的悶油瓶究竟是真的?還是怪物?我心裡不寒而慄。
這職業失蹤人員怎可能乖乖地待在我身邊?簡直難以置信。
悶油瓶似乎感覺到我的視線,有意無意的回頭一望,我馬上移開視線;心想︰文錦姨都能夠從青銅門出來,在西王母國跟我們相遇,還有汪藏海也從裡面出來,他的終點也是在西王母國;因此走進青銅門裡面,並不代表無法出來,所以眼前的悶油瓶應該是真的,不是神樹的力量,這感覺實在太好了。
西王母國是很多人的終點,解連環、陳文錦、阿甯、汪藏海,還有裘德考的考察隊已潰不成軍,也許有段時間不能再組考察隊伍,而悶油瓶打前的記憶亦是在這裡失去,那裡是他之前人生的終點,現在他跟我重新開始。
文錦的筆記還在我這裡,好好的放著,如果我讓他閱看,也許能記得些什麼,然而,我不想給他看,這當然有我個人的原因。
他已忘記過去,過去的謎團已經真的變成一個謎,他現在的記憶像白紙一樣空白,本應是無憂無慮,理應沒有煩惱,可是我每次偷望他,他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,眼神比以前更淡。這種淡是跟以前不同,以前是冷淡的淡,冷淡背後還能看到一絲隱憂,但現在就像是清淡的淡,清淡背後真的是什麼都沒有。現在的他,我覺得對彼此比較好,儘管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。
我偶爾接到生意,要離開店子一會,便拜託悶油瓶打理店舖,可是他仍舊堅持想到處逛逛,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記得起。
說實在,我不想讓他四處走動,可是見他那堅決的眼神,我只是嘆氣,心想性格還是不會因為失憶而有所改變,我只怕他突然想起什麼,然後不辭而別,我知道他絕對幹得出來。
電話突然響起來,嚇了我一跳,打斷了我的思緒,我懶洋洋地拿起話筒,「是誰?」
「我們去倒斗,記得叫大潘一起來。」話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,不是胖子是誰?
我心裡愣了一下,還未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,問道︰「你他娘的幹什麼去倒斗?你閒著沒事幹嗎?」
「你胖爺我今次要發大財,我算夠義氣,算了你的份兒,你反正都沒事幹,就一起來吧!」
「那悶油瓶怎麼辦?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,我不能就這樣掉下他。」
悶油瓶聽到我提起他,便停下手上的工作,轉身看著我,他臉上仍是毫無表情,但我知道他很在意我講的話題。
「誰要你掉下他?把他一起帶來就好了。」
悶油瓶自從從隕石回來後,整個人都變得呆滯了,體力是沒問題,但不知以往的倒斗知識和求生本能回復了沒有,說實在,我很擔心他會變成負累。
只聽胖子續道︰「雖然他失憶,但我要他幫老子驅蟲。」
什麼?你當他什麼?驅蟲器嗎?胖子實在毫不客氣,我心裡有些氣。
「你要來就來,不來就算,別要礙著老子發大財!」
我每次去倒斗並不是為了發財,又不能說沒興趣,只是我不想讓悶油瓶冒這個險,但心裡癢癢的,還是先打探一下,究竟他要到什麼地方倒斗去,「這次你找到什麼地方?會不會是沒根據的地方?」
「雲南,這斗不算大,但應該能摸到不少金器。」他神秘地嘿嘿一笑,「而且這一次我找到了好幫手,你想也想不到是誰。」
現在悶油瓶在我身邊,除了三叔,我對誰都提不起勁,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「是誰」。
胖子笑道︰「黑眼鏡。」
「哦……黑眼鏡,這沒什麼大不了。」慢著,黑眼鏡?難道他從西王母國回來了?「什麼?你說黑眼鏡?他回來了?他有跟三叔一起回來嗎?你怎找到他?」
胖子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,得意地道︰「嘖嘖嘖,你胖爺我神通廣大,不會有找不到的人,找不到我老子跟你姓吳。」
「我靠!別說這個,告訴我你怎樣找到他。」
胖子仍是保持神秘,「你要是跟我一起倒斗去,不就會見著他嗎?到時候你再問他。」他掛線之前,還叮囑了一句「記得叫大潘來」,我心想你們兩個的感情什麼時候突飛猛進?
掛了話筒,心裡很是複雜,雖然我沒有直接答覆胖子,但是他根本已當作我答應了,而且約好一星期後在杭州見面,然後出發到雲南去。
我並不是因為黑眼鏡而決定去倒這個斗,只是很想知道三叔的下落,只要有任何機會,我都不會放過,而且看來小哥似乎很想從倒斗憶起自己的過去。
悶油瓶一臉茫然,難得看到他這樣子,不禁竊笑,我亦不打算隱瞞他,便道︰「小哥,我們倒斗去。」
◇ ◇ ◇
緬王古墓【試閱部分2】
我頓時緊張起來,凝看著甬道前方,可是在旁的黑眼鏡突然笑起來。
「說到聽力,我這瞎子比你好幾百倍,小張你在我面前耍花樣還早得很,還是說有東西的意思是指……?」黑眼鏡雙掌互擦起來,卻沒有說後面的話,只是輕蔑地笑著。
悶油瓶沒有回應,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看著黑眼鏡,我在旁看著,搞不清什麼狀況,但看來沒東西接近我們,可是悶油瓶幹嘛倏地說有東西接近?不過我心底裡比較相信他的話,只是沒想到黑眼鏡的反駁讓他啞口無言,或是他根本懶得反駁,我亦無從得知。
不過我看悶油瓶的架勢很鬆散,不似是有東西來襲,現下連我都不禁懷疑起來,難不成他失憶連能力都影響了?我想著就很擔心。
「小哥你沒事吧?」
悶油瓶卻不理我,超越了我們往前走,雖然他的表情並沒有表示什麼,但他的氛圍卻像生氣或是小孩子鬧脾氣,有時我真的搞不懂他。
黑眼鏡卻笑哈哈的勾住我的肩膀,跟在他後面繼續走;雖然我後面沒了小哥的保護,但現在他走在前方,我反而比較放心,至少不會突然在我眼前失蹤,除非他是魔術師。
「這傢伙還是失了憶比較有趣。」
「你胡說什麼?」
黑眼鏡笑了笑,接著轉移話題道︰「你為什麼如此在意小張?」
我被他如此一問,一時答不出話來,我從沒想過為什麼,只是覺得不能放下他不管,尤其他現在失了憶,就更需要別人的幫忙,而他好像沒朋友,所以我義不容辭去幫他;再者,他救過我好幾次,我現在幫他都是應該的;另外,我還有自己的私心,他謎樣般的身份和過去,也許是好奇心的驅使下,令我好想知道他的所有,我不否認自己被他吸引過去。
我跟黑眼鏡直說,但沒說自己的私心。
「如果你對他只有感激之情,那麼我是不是有機會呢?」
「什麼機會?」
黑眼鏡的臉向我靠過來,嘴唇彷彿貼住我耳邊輕聲道︰「就是互相親近,互相了解。」
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直噴我的耳窩,癢得要命,我縮了縮頸,順道以肩頭推開他,可是我並沒有使勁,因此他的手仍然摟住我的肩膀。
我不知道黑眼鏡的腦袋在想什麼,淨是想些不乾不淨的東西,我馬上想起了胖子,他跟黑眼鏡應該很合拍,可以組個黃腔二人組。
就在我想著胖子的時候,黑眼鏡居然得寸進尺,手滑落到我的腰際,指尖似是不經意地撫弄腰際淺淺的股溝,我覺得很不舒服,全身不禁打個激靈。
「喂!你的手!」
「我的手怎麼了?」
他竟然裝模作樣起來,我氣得腦袋都炸開,本來我不好意思推開他,想要他自己住手,既然他的臉皮這麼厚,那麼老子就不跟他客氣。他被我推開,舉了舉雙手,擺出一副放棄的模樣,但他仍然笑容可掬,根本看不出真心,心想他的腦袋是不是壞掉。
我無視黑眼鏡的走著,看著前方的悶油瓶,就更生氣,雖然他背後沒長眼睛,但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方才發生什麼事,居然對此無動於衷,還是他根本毫不在意。我追著他,難道只是我一廂情願?可是明知他要送死,試問怎能放下他不管?
既然他不讓我靠近,我就追上去,後來回想起來,其實這一點和我身邊的黑眼鏡一樣。
但我對黑眼鏡並沒抱寬容的態度,當他厚著臉皮,再次勾住我的臂膀的時候,我實在忍不住要發作︰「請你放尊重些!」
「什麼?我現在什麼都沒做。」
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碰我?」
我奮力地推開他的手臂,同時看到黑眼鏡舉起雙手,雖然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,可是我看到自己的動作和黑眼鏡的同步,甚覺不妥,我們的互動應有秒差,但我非常肯定那是同時發生,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起來。
只聽黑眼鏡說道︰「小三爺,雖然我覺得你很有意思,但你拒絕我數次,如果我仍自討沒趣,豈不是太不識相?」
雖然黑眼鏡給我的感覺很輕浮,但這一次我卻相信他的話,在我眼前的黑眼鏡正舉著雙手,同時我感到「手臂」再次勾住我的肩膀,我停下腳步,全身僵硬,彷如墮進冰窖。
「嗯?你怎麼了?」黑眼鏡也停了下來。
「那……現在摟住我的,是誰的手臂?」此時我才感覺到「手臂」沒有人類的體溫,十分冰涼,難道是粽子?還是什麼妖魔鬼怪?
悶油瓶回過身來,手電的光芒直射向我,接著就看到他的臉色變綠了,黑眼鏡似乎察覺到異樣,臉上輕鬆的表情消失了,我究竟被什麼東西纏上了?
【TBC】